【MSNP】Roommates：（9）平安夜前夕
Summary：四个大直男的爆笑同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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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小罗梅提及，以及本章篇幅较长。
1
“欧洲冷杉1棵，树顶星1颗，花环1个，铃铛10个，雪花片两盒，彩灯5串……”皮克一边点着圣诞节购物清单，一边咬着笔杆，忍不住皱眉道，“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气氛！气氛懂吗？这可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内马尔语气夸张，他刚舀了一勺抹面包的果酱放进嘴里，声音含含混混的。
“那你也得考虑一下树的感受吧，挂的下吗那？”皮克注意到他的动作，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还有，这勺子是公用的，你还往嘴里塞？”
内马尔瞅他一眼，唰唰地把勺子上上下下舔了一遍，再伸到皮克鼻子前晃悠：“喏，干净了。”
皮克嫌弃地拉远了距离，表情扭曲地啧啧啧道：“行了行了，这个勺子以后是你的了，这瓶果酱也是你的，行了吗？”
梅西正准备取果酱瓶的手一滞，回过身去开背后的冰箱，他和扑面而来的冷气对峙了几秒过后，将空荡荡的冰箱啪的一声关上，瞪了对面的打打闹闹的两个人一眼，说：“伙计们，你们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圣诞礼物吗？是一箱果酱，我一个人的果酱，不和你们分享的那种，每天早上我就把它们摆成一圈，把我可怜的面包片幸福地包围起来。”
“葡萄味的可以吗？我喜欢葡萄。”内马尔殷切地问。
“我们家的傻小孩儿嗅觉太差劲，半点火药味都闻不到。”皮克怜爱地摸了摸内马尔新剃的马鬃状头发，再心虚地瞟了一眼自带起床气buff的梅西，转移话题道：“所以各位，你们的圣诞节愿望想好了吗？”
“呃，虽然有点难为情，不过，姜饼屋。”内马尔皱着断眉思索了一下，然后一边局促地搔着后脑勺一边说道。
“哦——”皮克笑着凑过来，很亲切地搂着内马尔的脑袋，“放轻松，这没什么难为情的，我敢保证我十二岁那年也是这么和妈妈说的。”
“我知道那听上去很幼稚！”内马尔叫道。
“不止是听上去。”苏亚雷斯说。
“但你们得理解我，要知道我从小到大只在电视广告上看见过那玩意儿。”
“Oh，Poor kid。”皮克故作哀伤。
“乖，赶明儿就让杰瑞去给你订一个。”苏亚雷斯说。
“哇哦！那我需要准备一只袜子吗？我是说，超大号的袜子，可以当睡袋的那种。”内马尔表现得很兴奋。
其余三人纷纷叹气。
“……不要一大早上就给我放这么沉痛的剧情——简直比无涂料的面包片还要沉痛。”梅西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进行吞咽的动作。
“好吧伙计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们有什么非物质性的愿望吗？”
”嗯……那我希望深入了解一些事情。“内马尔率先开口道。这个想法从那天下午开始就愈发清晰和强烈，他已不满足于皮克口中那些令人浮想联翩的短句，他要看清全貌。
“我希望可以向埃迪澄清误会。”苏亚雷斯说。
“好吧，我希望可以和cesc在感情方面有些进展。至少…至少能说上话吧。”
“我希望——”
“停，你已经拥有一箱果酱了。”皮克笑着打断道。
梅西不理会他，继续说道：“我希望能够顺利和谐地度过这次的圣诞节。”他说完，轻轻地叹了口气，很疲惫的样子。
话音刚落，突然响起了一串门铃声。
“我去开门。”苏亚雷斯起身。
“等下，这个点会有谁来？还有，这门铃八百年没被用过了吧？”梅西起了几分警惕。
“隔着猫眼看看不就得了。”皮克走了过去，和苏亚雷斯挤在猫眼后面看了会儿，才略显僵硬地别过脖子，对着一脸紧张的梅西说：“生面孔。”
“还背着旅行包，提着行李。”
梅西胡乱用餐巾纸擦了擦手，小心地确认：“是不是两个人？一个年长些，一个年轻？”
苏亚雷斯又仔细看了一眼，说道：“诶对，就是这样。”
梅西扔掉纸巾，爆了一句粗口，说：“这怎么提前来了？”
皮克看穿了梅西的焦虑，说道：“这样，我和路易斯开门先应付着，拖延拖延时间，你和内再串下口供，找找感觉。就按我们演习时候说好的那样办！”
2
大门一拉，皮克和苏亚雷斯立刻凑上前去，那是相当热情，又是招呼人，又是提行李，顺带抓了瓜子塞过去唠上了磕，自然地把人堵在了玄关处。
皮克一臂扛着最大号旅行包，一臂撑着门框，笑得十分和蔼可亲：“那个，叔，你们是来探亲的吧？”
年长的那个爽朗地笑道：“叫哥。”
“哥这发型够靓啊，哪里整的，我寻思着我也去整一个，新年新气象嘛，你说我是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还是说在后脑勺剃个logo？不如弄个球队队徽吧，有纪念意义。话说您看球吗，俱乐部还是国家队？喜欢哪只队伍啊？”皮克使出了浑身解数。
“看的少，看的少。”那人继续往里走。
皮克再次迎上去，说道：“哥一路过来幸苦了吧，我叫他给你们拿两双拖鞋。”他冲苏亚雷斯挤眉弄眼了一下，继续说道，“哎那个忘了自我介绍，我是皮克 杰拉德皮克，和你们家孩子是室友，今年27岁至今未婚，不过已经有对象了，赶明儿办喜酒我给你们发请帖一定要来哈。”
“新婚快乐，新婚快乐。”
正贺新婚呢，苏亚雷斯这边故意忙手忙脚地翻鞋柜，他蹲在地上，借势观察里面的状况，演员组已就位了。皮克接受到苏亚雷斯传来的信号，把来客往里请道：“不是我说，哥你一天净操心，来，往里看往里看，还费力气相什么亲啊， 对象不已经搞上了吗？”
“啥相亲，啥对象？”年长的人嘟囔着往里走，定睛看时即刻来了个急刹车，顿在原地，压下皮克的脖子压低声音问道，“你说这俩在搞对象？”
皮克和苏亚雷斯忙不迭地点头。
那俩人靠的更拢了些，年轻的那个凑到年长的耳边小声说道：“我咋瞅着那人这么眼熟呢……该不会是，该不会是那个——”
年长的人恍然大悟，一时间笑容全敛，脸色风云变幻，只见他气沉丹田，发出沧海一声叫：“内——马——尔！！！”
“二哥？！”内马尔立刻蹿起来，飞扑过来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熊抱，又惊又喜，“还有拉菲，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声，我好去接你们呀。哎大家伙，这是我二哥阿尔维斯，这是我表弟拉菲尼亚。哟，二哥这发型整的真不错。”
被称作二哥的男人表情很严肃，他看了一眼梅西，又揽过内马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试探性地问道：“小内啊，你跟哥说实话，你真在跟那人搞对象？”
内马尔一时语塞，这这那那的说不明白。梅西觉得他们眼熟得紧，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轻轻皱起了眉。而苏亚雷斯和皮克此时躲在一旁窃窃自语：
“什么什么？是找内的？”
“应该是找内的。”
“那我们现在这么办？还是按计划来？”
“管他的，总之都是探亲的，就用那招。”
“快上快上，你看内和莱奥都呆了。”
于是他俩凑上前去，笑得一脸褶。
“是啊是啊，可恩爱了，天天搁那蜜里调油呢。小区模范情侣，还给发了锦旗呢！”
“对对对，一见钟情，爱河畅游，干柴烈火，私定终身。”
“总之，都已经一张床上躺过了，敲章盖戳儿的，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远道而来的巴西人们沉默了，趁着空档，嘴皮翻花的俩人冲内马尔使劲使眼色，内马尔会意道：“嗯…对，就是他们说的那样。”
拉菲率先失声尖叫出来：“哥！你居然，你居然睡了罗尼哥哥的前男友呢！！”
……
“……我们按了静止键吗？” 苏亚雷斯目瞪口呆地顶了顶皮克的肩膀。
还是皮克出面，把兴奋吃瓜的苏亚雷斯、呆杵一边的内马尔、低头沉思的梅西、震惊不已的拉菲尼亚和痛心疾首的二哥一齐推到客厅里坐下，然后自己占据了正中间的位置。这种事情他已经相当有经验了。
“哈，那个我来介绍一下哈，我和内就不用说了，刚刚给你们开门的是苏亚雷斯，叫他路易斯就可以，这个是莱奥——”
皮克被阿尔维斯打断道：“这个也不用介绍了。老熟人不是吗？好久不见了，莱奥。”
梅西有些窘迫，他露出了一个轻促的微笑，说道：“好久不见，丹尼。”
“好吧，老实说我现在有点混乱，你们和罗尼是怎么一回事？还有罗尼和内，罗尼和莱奥……以及内和莱奥。”皮克问道。
“我来问个简单的吧。你们说的这个…罗尼 是哪一位？？”苏亚雷斯举手道。
“不是哪一位，”拉菲尼亚认真地看着苏亚雷斯，说，“就是你的朋友莱奥梅西的初恋男友，你另一位朋友内马尔的表兄罗纳尔迪尼奥啊！”
“他不是我初恋，”梅西突然开口，他停了一下，又闷闷地说道，“我们没有确定过关系。”
“明白了，您继续说。”苏亚雷斯看了一眼莱奥，又看了一眼内，最后看向了阿尔维斯。
阿尔维斯做了个深呼吸，像在酝酿什么，然后开始讲述道：“好吧，总之，大概是在十年前，罗尼在西班牙读书，和莱奥一个学校。我当时也在西班牙，塞维利亚那边。每年夏天，罗尼都会写信邀请我去他那里玩。呃…那大概是他们的暧昧期，总之我多年来一直以为他们曾在一起过。你们得知道，每次出来玩他都会带上莱奥，不允许我们邀请他跳舞或者喝酒，因为那是‘他的男孩’。”
“……再后来我问起时，环球旅行中的罗尼在信里告诉我他们已经是普通朋友关系。Hey，他说他还给你寄过明信片，你有收到么？”
阿尔维斯结束了回忆，他询问地看向梅西，后者短暂地沉默了一下，低声说道：“大概是寄丢了吧。”
3
在这期间，内马尔一直没有说话。
当拉菲的尖叫刺进他的耳朵里时，他的脚下就像突然敞开了一个洞，使他不停地下坠着。外在的嘈杂都被虚化了，色彩也渐渐模糊着，他顺从地被杰瑞按进沙发，然后对那些往事漠不关心。因为那天晚上，转啤酒瓶的那天晚上，莱奥坚守的名字是罗尼，不是内马尔。
那些诱发爱情的词句，在他的眼前滚动播放着：南美人，棕色皮肤，黑卷毛，能歌善舞，夜店之王。它们和那位兄长是如此契合，使他失去占为己有的理由。
内马尔如愿地在圣诞来临之际看清了全貌，可他觉得还不如沉浸在自己的想入非非中的好。
他将自己埋在沉默中，直到拉菲叫起了他的名字，他回过神，看见拉菲坐在他的旁边，而莱奥仰躺在对面的沙发上，用抱枕盖着脸。
“内？内马尔！”拉菲搡了他一把，“发什么呆呢，杰瑞和路易斯带二哥到附近去逛逛了，他在睡觉，你想出去吗？我看你也不想出去。”
“没大没小，叫哥！”内马尔扑过去敲他的头，”还有，小点声，既然莱奥在睡觉的话。“
“好吧内马尔，我是想说，你真的喜欢罗尼哥的旧情人啊？或者说，你真喜欢男人啊？”
“什么旧情人，什么旧情人，注意措辞！”内马尔说一句，就狠狠地打一下拉菲尼亚的大腿，极富节奏感，“还有这个喜欢…和不喜欢有你什么事儿吗？”
拉菲尼亚抓住他的手，然后用力地扔了回去。他抱着臂用手肘报复性地捅了捅内马尔的腰，说道：“好吧，要是让我早点知道你喜欢男人，那就没你现男友什么事儿了。”
内马尔觉得背脊一凉：“你什么意思？”
“你该记得我成年那天就向你们宣布我出柜了吧？”拉菲尼亚俯得更近了些。
内马尔往后下腰，双手挡在中间叫道：“喂，你居然想打你哥的主意？？而且我的男朋友就躺在你的对面！！”
拉菲尼亚看了一眼梅西，满不在乎地说道：“反正又没有血缘关系。再说，我认识很多朋友，他们都比你的男朋友……呃，性感。”
“Sowhat？”内马尔钳住了拉菲的下巴，让脸颊把他的嘴挤成一个O形而无法说话，“你能安静点吗？我现在很烦，快别给我添乱了。”
对面的梅西突然翻了个身，把脸转进去了。
4
门铃响起来时，拉菲尼亚握着手柄在游戏里叱咤风云，他用脚踹了一下旁边的内马尔，示意他快去开门。
内马尔一边揉着被踢到的部位，一边嘟囔道：“怎么这么快就逛完了？”
他拉开门，外面却站着两个生面孔，同样是风尘仆仆的。内马尔的大脑飞速运转了几秒，然后他反应过来，问道：“你们是来找莱奥的吧？”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内马尔立刻笑着往里让，顺便接过他们的行李，说道：“他在里面呢。啊，那个，我叫内马尔，你们该怎么称呼？”
“马斯切拉诺，马斯切。” 光头的那个语气冷淡。
另外一个倒没有那么严肃：“我是迪马利亚，叫我安赫尔就好。就是天使的那个Angel。我们和莱奥是堂兄弟。平辈，平辈。”
梅西听到动静，往这边看过来，说道：“你们提早到了一天。”
马斯切拉诺走到餐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边喝边走过去，说道：“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谁不知道你小子脑筋多，我这叫提前突击检查，不给敌人留半点余地。”
梅西看了内马尔一眼，他接到讯号，立刻走过来说道：“噢那个，哥，我就是莱奥的男朋友。”
跟在他身后的迪马利亚有些惊讶，不免又多看了几眼：“你？你看上去挺年轻哈。”
马斯切拉诺用审视的目光又看了他几眼，表情还算自然。
迪马利亚挨着马斯切拉诺坐下，说：“早就说过不用那么操心，还费力气去安排什么相亲对象，根本没必要嘛。”
马斯切拉诺来回看了内马尔和梅西几眼，然后问道：“你们已经开始同居了？”
内马尔答道：“我们最开始是室友。还有杰瑞和路易斯，他们俩出去了，我们四个一起合租的。噢还有这个，这个是我的表弟拉菲尼亚，也是来过圣诞的。”
拉菲尼亚放下手柄，把脸转过来打招呼：“嗨啰——？？”他的声音出现了诡异的变调，然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怎么是你们？！”
“冤家路窄。”马斯切拉说着，将眼神挪开，刚好撞见了门口遛弯归来的阿尔维斯。
boom！
“你们在这干嘛？！”阿尔维斯没好气儿。
“怎么，就允许你们探亲？”马斯切拉诺一边说着一边揽过莱奥，“我来看看我弟弟，你们要管？”
阿尔维斯看了他们几秒，才哼了一声：“世界真是小啊。”
“呃，你们又认识？”苏亚雷斯再次举手提问。
“夏天的时候，在那个美洲杯旅游团里认识的。闹了不少矛盾呢。”迪马利亚解释道。
“用词真温柔。你应该说动了不少手呢。”阿尔维斯接话道。
马斯切拉诺瞪了他一眼，不再搭理。转而站起身来说：“莱奥，我住哪间房？我去放行李了。”
拉菲尼亚不甘落后：“哦对，内，我们住哪间房？”
租客们眼神交流了一秒，最后眼神一并集中到皮克身上，皮克被看的发怵，便出面道：“那个各位，你们住莱奥那间，”皮克对着马斯切拉诺和迪马利亚指了指方位，“然后丹尼和拉菲就住我那间，内和路易斯还是住楼上那间。我和莱奥可以一个睡沙发一个睡书房对吧，哈哈。”
“等等，内马尔和莱奥不是在恋爱吗？怎么反而是和别人睡一间房？”迪马利亚皱了皱眉。
“我大哥大嫂想怎么睡就怎么睡，你们怎么管的这么宽？”拉菲尼亚挺身而出。
马斯切拉诺挑起了几分怀疑，说：“我也想知道原因。”
内马尔抓了抓发尾，支支吾吾地解释道：“那个…我和莱奥才确定关系没多久，没有亲密到那种程度啦……而且我和路易斯睡的是双层床，不信你们可以去看！”
“可是哥，杰瑞和路易斯说你们已经睡了？”拉菲尼亚指了指正打算开溜的皮克和苏亚雷斯。
内马尔和梅西不约而同地瞪了他们一眼：猪队 友
马斯切拉诺将一切收在眼底，他清了清嗓子说：“感情这种东西就需要培养，依我看就让他俩睡书房，然后杰瑞和路易斯睡双层床吧？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补个觉。连夜的飞机呢。”
他说完便往卧室去了，丝毫不留讨价还价的机会。阿尔维斯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说：“瞧他那副反客为主的样子！”
内马尔还想说些什么，梅西捏了捏他的手背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5
客厅里最后一盏落地灯被摁灭了，内马尔裹着他刚从卧室里取来的被子，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出神。左手边的房间里还隐隐约约传来皮克抱怨这床还没他长的声音，而右手尽头的书房半掩着门，透出一点昏黄的光。
内马尔凝望着那一点光，连拉菲尼亚出现在他背后也没有发现。
“嘿！”拉菲蹑手蹑脚的，然后猛然推了一下内马尔的肩膀，“你傻站在这儿干嘛？”
内马尔被吓到了，他战栗了一下，然后回推过去，笑道：“你不和二哥好好休息，找我做什么？时差已经倒过来了？”
“嘿嘿嘿，二哥让我来查查岗。”夜间的凉风传过来，拉菲把内马尔身上的被子扯了一半过来，和他一起趴在栏杆上对着空荡荡的客厅出神，“你看上去心情不好。”
内马尔干巴巴地笑了一声，他用指节骨敲击着栏杆，松一阵紧一阵的，似乎酝酿着什么。他的眼睛在夜里仍亮晶晶的，像某种猫科动物。当话语从他紧抿的嘴唇里吐露时，仿佛一个世纪过去了：“好吧，是这样。我以为莱奥爱我，不过我发现那是错觉。而我却因为他爱我而爱上了他，这感觉很糟糕，我把自己搞砸了。”
拉菲尼亚沉默了一下，说道：“那种错觉从何而来呢？我是说，总有他爱你的迹象，才会使你产生错觉。”
内马尔的最后一次敲击过猛，反弹力使疼痛侵袭上了指尖，但是他没有发觉。他只是暗暗地用力的说：“这就是我最想骂人的环节，你知道吗，我怀疑他对我所流露的所有感情都仅仅是因为——”他似乎需要汲取更多氧气，来完成对话，“因为我和罗尼很像，在某些方面。”
“那也只是你的想法而已，不要那么武断，这样对你们都不公平。”拉菲尼亚从被子里挣出来，然后把他推向那扇透着灯光的门，“和他谈谈吧。毕竟你们是恋人。知道吗，很多段关系的破裂都是由未曾说出的怀疑，或者叹息的眼神造成的，这些细微的东西。”
内马尔努力绽开一个轻松的笑容把拉菲赶回去了，他说：“我会问他的。”
然而他以何种理由、何种身份去提出质询呢？他们只是临时爱人，像辛迪瑞拉的魔法会在十二点后消失，甚至连一双水晶鞋都不会留下。
最终他还是向那扇门走去，他本来就打算去的。
梅西已经打好了地铺，内马尔走进来时顺便带上了门，使空气一下子就变得不流通起来，不然为什么他们都觉得呼吸阻塞。
梅西盘腿坐在地上的被褥里，向他笑了一下，解释道：“床太小了，睡不下。”
内马尔听得不大真切，他在想自己应该坐在哪。坐地上吗，和莱奥坐在一起？他否决了，然而他也不愿意坐到床上，因为他需要穿越过莱奥的地铺，需要光脚踩过他细绒毛毯。于是他索性倚在了书柜上，安放好自己的所在，梅西的声音才渐渐清晰起来，他一时间不知道该答什么好，只好说：“还是你睡床吧。”
梅西双手撑在后面，仰着脖子看着他，似乎是笑着的。他看了一会儿，才说：“我们轮换着来吧。省的这样相互谦让的，你原来赖在我床上烦我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懂礼貌。”
那不一样。内马尔在心里说着，他的心境已经改变了，无法像当初一样毫无顾忌。
“……如果你还不困的话，就自己玩会儿吧。我给你留一盏壁灯。”梅西迅速地按掉了墙角的开关，然后整个儿缩进了毛茸茸的毯子里，内马尔只能隐约看见他乱糟糟的头发。
“你蒙着睡不闷嘛？”内马尔盯着那撮头发说。
“我就喜欢这样。”梅西很快地回复道。隔着厚厚的针织物使这声音显得翁翁的。事实上他已经感到缺氧和闷热了，但是他不能探出脑袋来——内在外面。他不能忍受内马尔用那双即便在夜里也亮晶晶的绿眼睛注视着他，尤其是自己在闭眼睡觉的时候！
也许他刚刚就不该提前宣布晚安，但他实在过于紧张，尤其是在说完那段话后。而他的朋友的确和“原来”不一样了，那些眼神里的改变，让他觉得很不安。
内马尔独自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走过去，试图关掉最后一盏灯。而他的手不自觉地滞下来，或许他情愿让灯光在莱奥的发旋上再逗留一段时间——这种时刻太过于难得，或者说仅此一次，从前未有过，往后也再不会有。再一秒，就再多一秒，他祈求着。
“砰！”
房门被撞开了，梅西迅速地坐了起来，脸颊因为缺氧而涨红。内马尔不得不将过于露骨的眼神移开，然后他看过去——皮克，又是皮克！内马尔简直要气得要吃袜子，他的嘴角下垂着，情绪很不好，就在他要发作的时候，慌里忙张的皮克抢先告知道：“出事了，你们快点下来，卡瓦尼、卡瓦尼他杀过来了！“
他来了，他来了！卡瓦尼带着腾腾杀气和杀气腾腾的戈丁就来了！
6
今夜注定无眠。
无论是忙着讨伐渣男的、倒时差还没倒过来的、嫌弃床太小的、苦恼新室友太吵的、装睡觉的还是看别人装睡觉的，一概于客厅集会。
皮克通知完毕后，立刻拨开人群坐中央，两眼直冒光：”让我来，让我来，这种事我有经验！来，首先我们让——“
卡瓦尼毫不给面儿，直接打断道：”苏亚雷斯，你最好能够解释一下。“
”我解释…我解释啥啊？？“苏亚雷斯摸不着头脑，”我寻摸着得你先解释下吧，你这大晚上的强闯民宅，还带着人，几个意思啊？“
卡瓦尼看了他一眼，目光逐渐扫过另外三位租客：”在我解释之前，我还是想先听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和皮克去办情侣登记？“
”情侣登记？和那个大个子？！“戈丁叫道。
皮克瞪大了蓝眼睛，声音颤抖地反问道：“就这档子破事儿你还记着？”
卡瓦尼不理他，把矛头移开道：”然后没过两天又和梅西谈婚论嫁。“
”谈婚论嫁？！“戈丁再次叫道。
梅西头痛地捂住了半张脸。
”亲爱的，我还没提他一直和那个漂亮男孩一起睡的事儿呢。“卡瓦尼叹了口气，拍了拍戈丁的肩膀。
”一 起 睡 ？！“戈丁看向老朋友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
“我特么不是已经和你解释过我们睡的是双层床了吗！？”苏亚雷斯咬牙切齿。
“但依旧有嫌疑，不是吗？”
苏亚雷斯想挽回局面，但又无从入手，卡瓦尼一边露出胜利的微笑，一边说：”总之，我不但带了旁听证人来，我还带了这个，“
他话音将落，戈丁便从衣兜里掏出了录音笔，痛心疾首地说道：”这么过分一定要告诉塔巴雷斯先生。“
”什么？“苏亚雷斯第一时间跳了起来，他抢过笔，快要失控的样子，”等等，为什么要惊动他？你们不能告诉老师！“
”你心虚了吗？“卡瓦尼把笔抢过来，他逼得很近，近到可以清楚地看见苏亚雷斯的眼睛里的情绪，他感到熟悉——就和那个枕头边有结婚证的早晨时的一样。
”谁说的？我当然可以解释！“
”嗯哼？“卡瓦尼等待着。
苏亚雷斯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带进套了，然后下一秒他看见室友们在疯狂地向他使眼色——内马尔仿佛是眉毛烫额头，梅西的双手要摩擦生火，而皮克无声翻动的嘴皮子快要甩到他脸上来了！苏亚雷斯把到嘴边的话通通咽回去，他挺直了背，反问：”不过我凭什么要向你解释？“
卡瓦尼反应迅速：”就凭我是你的发小、邻居、同学、合伙人以及 前夫。“
戈丁从卡瓦尼手里接过录音笔，说道：”看在这么多年的情谊的份儿上，我们要拯救你不堕入歧途。为这事儿，我可是接到消息就往这边赶呢。所以现在理由充足了吗？“
”……”苏亚雷斯感到无数只眼睛携着不同的含义钉在自己的身上，他感受到其中那些属于他的朋友们的。于是他崩溃地叫道，“不行！我不能解释！”
方才还咄咄逼人的卡瓦尼有些愣了，他没有想到他真的不能够给出原因。
“既然你无法反驳，”沉默许久的马斯切拉诺看向苏亚雷斯，“那么你的确和他们三个都有不正当关系？”
“亲娘嘞，莱奥和内不是还在搞对象吗？！”一直接受大脑核爆的阿尔维斯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
“他，他，他们？”刚加入战局不久的戈丁觉得有些混乱，他本以为整件事是围绕着苏亚雷斯的，“等等，你们这关系也太乱了吧？”
迪马利亚悄悄贴在梅西耳边说道：“莱奥，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被偏了？你以前可乖可乖了，现在怎么闹了这么多幺蛾子……”
马斯切拉诺听见后也忍不住说教道：“就不该把他送过来念书，看看成天都跟什么人混在一起？学坏容易学好难啊。”
阿尔维斯拍案而起：“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啊，怎么就叫跟别人学坏了？这脏水你是泼得一干二净啊？”
拉菲尼亚被阿尔维斯暗地里踹了一脚，他连忙会意应声道：“就是，我哥才多大？要骗也是他被骗吧？”
马斯切拉诺呛声道：“那也得看看有没有被骗的资本了。像你家这样的，我都不稀得骗。”
阿尔维斯伸手叫停道：“吵架你好好吵，咋还开始人身攻击了呢？我跟你说，美洲杯旅行团里那事儿还没完呢！”
迪马利亚叫道：“晕，怎么又提这档子事儿了？”
马斯切拉诺哼道：“又想动手？”
阿尔维斯停止了打嘴仗，他把指节骨扳德咔咔响，对着拉菲说道：“你这儿还来劲儿了？拉菲你去把楼下的那老乡喊上来——快去快回啊，二哥可顶不了多久。”
拉菲被推了一把，跌跌撞撞地就往门口跑。呆滞围观中的皮克突然清醒过来，捧着iPad敲敲点点忍不住笑出了声，苏亚雷斯戳了他一下，没理。内马尔有些害怕地同苏亚雷斯耳语道：“他这是受啥刺激了？”
梅西插嘴道：“那是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骚扰cesc的好理由。”
皮克对着屏幕语气激动地说道：“来来来群视频大家都点一下…那啥哈维你没穿衣服就把摄像头关了吧，哦不不是，小法你不用关的…现在，板鸭一家亲群聊的各位亲朋好友大家晚上好，我是主持人皮克，好我先把镜头切一下哈……现在为您带来的是大型家庭爱情伦理黄金午夜档节目《鸭漂》，为您讲述三个南美青年人在板鸭已漂泊十年的艰辛故事以及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和其背后的家族渊源……”
法布雷加斯很快地锁定到了人群里的发小，他语气无奈：“莱奥他是不是又吃错药了？”
梅西看向屏幕，实则看向屏幕后面那张格外欠揍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脸。他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温柔的笑：“没错亲爱的，他有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挂了快休息吧。”
于是法布雷加斯就在梅西的微笑注视下，和皮克无力的挽留声中毫不留情地挂断了视频通话。
“……那啥，你还直播吗？” 伊涅斯塔好心提醒道。
”不直播我就遛狗去了。“
”不是你大半夜的遛什么狗啊？“
”算了，大家挂了吧。“皮克很受伤。
”别，我这爆米花刚拿出来呢。“哈维冲镜头晃了晃他的爆米花。
于是在这晚上接下来的时间里，皮克举着平板为吃瓜的板鸭众人开启了直播模式。
镜头切回来，就在皮克忙着打视频群通话之际，拉菲尼亚才出门又立刻退了回来，后头还跟着个人。
”蒂亚戈？“内马尔看清了来人。
”我哥他飞机晚点了。“拉菲尼亚解释道。
蒂亚戈将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尽收眼底，他耸了耸肩，说：”赶早不如赶巧。“
马斯切拉诺花了几秒处理新人物关系，然后冷笑道：”还有多少人尽管叫来，不带虚的。“
”别说得好像我们多欺负人似的，单挑，敢吗？“阿尔维斯沉声说道，”小子们，清场，往后退。“
内马尔被阿尔维斯横了一眼，忙替他往后挪沙发，梅西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斥责道：”你还给人递刀呢？“
内马尔觉得手腕发麻，他有些愣：”你……“
梅西没有再看他。他甩开他的手腕，低声吼了一句：”都冷静一下各位，听我说。“
大家被他反常的表现吓了一跳，纷纷停了下来。梅西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冲，于是他做了个深呼吸，才继续说道：”……我可以解释。“
”莱奥？！“内马尔不自觉地叫出了声。苏亚雷斯和皮克也纷纷投来惊诧的眼神。
”内和路易斯的事很早之前我们就已经说清楚了，他们只是室友。“
”至于情侣登记的事，是因为我们想在租金上获得优惠，所以才让杰瑞和路易斯假扮情侣的。实际上他们并无这种关系。“
”而上次你在餐厅所见到的，是我让路易斯当临时男友以逃避催婚，不过你搅了局，但幸亏那只是演练。我担心再出状况，所以就换成了内。然后，才造成了现在的闹剧。“
梅西看着卡瓦尼的眼睛，缓缓说道，他已经在竭力保持平静了。
在送走卡瓦尼和戈丁后，客厅难得地回归了平静。
“呃，所以现在我们各回各屋睡觉了？”皮克试探地问道。
“等 一 下。”马斯切拉诺一字一顿。
皮克在心里给梅西念悼词。他就知道这事儿不会那么容易就搪塞过去。
迪马利亚和他对视一眼，开口道：“是这样，莱奥你刚刚那套说辞只是为了应付他们吧？毕竟我们相信你是不会做这么…呃，不靠谱的事儿的。现在你跟我们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梅西十分迷惑：“？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马斯切拉诺沉默了一会儿，确定再没下文后，他拿除了手机：“实话是吧？你不说，我去问阿kun，前些日子他都呆在你这里，总该知道内幕吧？”
梅西庆幸自己跟阿圭罗提到过这些，于是他轻松地点了点头：“行，你们问吧。”
马斯切拉诺拨通了电话，并开了免提，就放在茶几正中央。
四周很寂静，只剩已接通的提示音一遍遍地响动。
“喂？”阿圭罗的声音传过来，显得有些困倦。
“喂，我是马斯切，问你点事儿。”
“好吧，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莱奥和他的那帮室友——”
马斯切还没说完，阿圭罗就打断道：“关系融洽，和谐有爱。好了可以吗，我继续睡了。”
“哎等等，我是说——”
“哦哦莱奥和他的室友内马尔在一起了，关系融洽，和谐有爱。”阿圭罗再次打断。
“等——”
“不只是有爱而且是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好了马斯切，晚安。”
阿圭罗挂断电话了。
梅西一脸震惊，他擦了一把汗，说：“那个，呃，我觉得阿kun不太了解事情的真相。”
马斯切拉诺打断道：“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都听我的，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在一起，就不要闹了，就这样，都去睡了睡了，养足精神明天咱好好过个节。”
7
在客人们再次被安置好后，哈维在屏幕里突然出声：“这爆米花，值。”
皮克这才想起掐掉视频通话，走过来和他心神俱疲的朋友们仰在沙发上愣神。
“哎，”内马尔突然出声。
“又干嘛？”苏亚雷斯有气无力。
“就是……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的圣诞愿望都实现了？”内马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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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果然，十天一更的鸽手才是我的真身。码完了也没抓虫就匆匆忙忙放上来了，大家将就着看看hhhh
